钱都去哪儿了

里面传来陆明沉重的鼾声。我换了鞋，没有开灯，借着窗外熹微的晨光，

悄无声息地走向儿子的房间。轻轻拧开门把手。轩轩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，睡得正沉，

呼吸均匀。床头柜上，放着他昨晚临睡前画的一幅画——画上是一家三口手拉着手，

站在一个巨大的、歪歪扭扭的蛋糕旁边。旁边用稚嫩的笔迹写着：“爸爸生日快le！

” “快”字还写错了，涂改了一下。我站在门口，静静地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，

看了很久很久。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安宁刻进骨子里。然后，我极轻地关上了门，

仿佛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。转身走向厨房。冰箱上贴着保姆张姨写的纸条：「陆先生，

牛奶没了，轩轩明早要喝。还有物业催缴单在茶几上。」我拿起那张物业催缴单，

上面的数字并不大，却像一根细小的刺。

目光掠过茶几上随意丢着的、陆明那台最新款的顶配游戏手机。

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。心，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，再无一丝波澜。

日子像被蒙上了一层粘稠的、不透明的油污，缓慢而沉重地向前挪动。表面上，

一切维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“正常”。我依旧是那个早出晚归、疲于奔命的创业者。

公司新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政府合作项目，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身上，

会议、应酬、方案修改、连夜加班……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透支。胃痛成了常态，

抽屉里常备的胃药消耗得飞快。有时深夜伏案，剧烈的绞痛袭来，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，

冷汗涔涔，眼前发黑，只能死死攥紧拳头，用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楚来对抗那翻江倒海的痉挛。

陆明对此视若无睹。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那个由虚拟打赏和廉价情话构筑的空中楼阁。

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，有时带着一身烟酒气，有时则异常“干净”，

但眼神里总带着一种游离的、心不在焉的亢奋。他对我说的最多的话，

除了抱怨工作无聊、同事难缠，就是：“老婆，轩轩下个月那个编程夏令营，费用交了没？

老师又催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