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被寒风冻成冰凌挂在脸上。她仿佛看到爹狞笑着接过那半袋子定钱，
看到那个流着口水的傻儿子朝她扑过来……不！她宁愿死！庙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。陈竹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完了。连林老师……也没办法了吗？
就在她万念俱灰，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头顶的刹那——“砰！”一声闷响从庙里传来！
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供桌或地上！紧接着，是林老师的声音。那声音不高，
甚至比刚才更低一些，却像平地一声惊雷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，
清晰地穿透了土墙的缝隙，狠狠砸进陈竹的耳朵里，也砸在庙内所有“叔伯”的心上！
“各位叔伯！” 林老师的声音在死寂中炸开，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、近乎悲愤的颤抖，
“你们口口声声说命！说该走哪条道！可你们谁问过陈竹她自己的命？！问过她想走哪条道？
！”“她才十二岁！她做错了什么？！就因为她生在这山沟里！就因为她是女娃？！
她就活该被打！被骂！被当成牲口一样卖掉？！活该一辈子困在这山坳里，像她娘，
像她奶奶一样，面朝黄土背朝天，被穷困磨平了棱角，磨灭了所有念想，最后烂在土里？！
”林老师的质问，像一把把烧红的锥子，狠狠刺向篝火旁那些沉默的、布满皱纹的脸。
村长的烟袋锅子忘了抽，陈七爷刻薄的表情僵在脸上。“是！我是没多少钱！我是外乡人！
可我至少知道，给她一个机会！一个用她自己的脑子、自己的双手，
去搏一个不一样未来的机会！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！也比你们轻飘飘一句‘命该如此’，
就把她推进火坑强一万倍！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，
带着孤注一掷的锐利：“我今天把话撂这儿！这孩子，我林晚清，管定了！
县里的助学金批文，最迟后天就能下来！她的学，必须上！谁要拦着，可以！
现在就跟我去县里！去扶贫办！去教育局！去县里领导面前！我们好好说道说道！
看看这山沟沟里，是不是就真的容不下一个想读书的女娃！看看这新社会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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