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球神.

微微低着头，视线似乎穿透了乱发的遮挡，落在我身上，

更落在我脚边那双因为刚才仓促起身而甩脱的、开胶的廉价篮球鞋上。他的声音再次响起，

不高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，

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进我耳朵里：“先戒掉你那双破鞋。”房间里死寂一片。

只有录像机倒带发出的“嘶啦嘶啦”噪音，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，

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碰撞。我张着嘴，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，死死盯着门口那个幽灵般的身影。脑子里一片混乱的轰鸣——他是谁？

他怎么会在这里？他怎么知道录像带？他怎么知道……我想学？那沙哑的声音像带着钩子，

把我混乱的思绪猛地拽了回来。我下意识地低头，

看向自己那双被随意甩在一边的、边缘开胶、鞋底磨损得几乎没了纹路的篮球鞋。

周凯嘲弄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：“废物就是废物，穿什么都是废物！

还有录像带里那个赤脚少年在暴雨中如鬼魅般的身影……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猛地顶了上来，

压过了最初的惊骇和疑惑。我几乎是凭着本能，喉咙里挤出一个嘶哑的音节：“……学！

”门口的身影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，也许是点了下头。他依旧沉默着，

像一尊冰冷的雕塑。几秒钟后，他转身，那身沾着污渍的灰色工装消失在门外的阴影里，

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。走了？就这么走了？！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，像被重锤砸中。

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。我甚至来不及穿鞋，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，

踉跄着就追了出去。“等等！”我冲进昏暗的楼道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颤抖。

楼道的声控灯坏了很久，只有尽头安全出口那点幽绿的微光勉强勾勒出轮廓。

那个灰色的身影正在下楼，步伐不快，却异常沉稳，每一步都踏在台阶边缘，几乎没有声音。
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我追到楼梯口，对着下面那个模糊的背影喊道，

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撞出回音，“录像带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