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零小福宝

“刚出锅的窝窝头，玉米面的，还热乎着呢！囡囡乖，赶紧吃了，吃了身上暖和，好长肉！

”她一边说，一边又警惕地朝外面看了一眼，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心疼和不忍，

“瘦得就剩把骨头了……可怜见的……”怀里那团温热沉甸甸的，隔着薄薄的旧棉袄，

烫得我心头猛地一颤。玉米面粗糙的颗粒感透过布包清晰地传来，一股纯粹的、粮食的暖香，

霸道地钻进我冰冷的鼻腔。这香气，瞬间盖过了呼啸的北风和腹中的空虚。

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，又酸又胀。我抬起头，

对上赵奶奶那双盛满了纯粹关切的、浑浊却温暖的眼睛。她甚至不敢让我进门，

就在这寒风凛冽的门缝里，偷偷塞给我一个能救命的窝窝头。这份小心翼翼的善意，

像一簇小小的火苗，猝不及防地投进了我冻僵的心湖。“赵奶奶……”我张了张嘴，

嗓子眼发紧，除了这三个字，竟一时说不出别的话来。“快走快走！趁热乎！

”赵奶奶却像完成了什么要紧事，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，又带着点紧张，用力朝我摆摆手，

“别让人瞅见！赶紧去吃！往后……往后奶奶有多的，再给你！”说完，

那扇老旧的门便飞快地、轻轻地合上了，只留下门缝里赵奶奶最后那抹担忧又慈爱的目光。

我站在原地，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，却感觉没那么冷了。怀里那个温热的窝窝头，

像揣着一个小小的太阳。我把它紧紧捂在胸口，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带着柴火气息的粮食香，

转身，朝着后山的方向，脚步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一点点。后山向阳坡的枯草确实厚实些，

虽然被冻得硬邦邦的，但用镰刀小心贴着地皮割，也能割下不少。就是这风实在太大，

刮在脸上生疼，手指头冻得不听使唤，动作慢得很。正埋头跟一丛坚韧的枯草较劲，

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一瞬。我下意识地抬头。一个瘦高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到了坡下的小路上，

挡住了些许刺眼的冬日阳光。是隔壁赵奶奶的孙子，赵卫东。他比我大两岁，今年十五，

个子却蹿得老高，几乎快赶上村里一些成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