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精湛厨艺踏入东宫,只为悉心照料那孱弱的太子。九年时光,她用一道道佳肴,将病弱之躯滋养得强健挺拔。在众人的玩笑与太子随手相赠的金钗中,她以为那是情的开端。然而,当太子妃的刁难降临,太子冷漠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,斩断了她所有的期待。那些被烟火熏染的深情,终究敌不过权贵的凉薄。她该如何在这满是疮痍的情伤中,寻得自己的归途?
1 入东宫,初遇冷太子
深秋的风裹挟着寒意掠过宫墙,我怀抱着装满炊具的木盒,脚步在青石板上叩出细碎的声响。御膳房管事临走前的叮嘱还在耳畔回响:“太子殿下久病体弱,食欲不振,你若能让殿下多进些膳食,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东宫朱门缓缓开启,门内的寂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我被宫人领着穿过曲折回廊,最后停在一间装饰华丽却透着几分萧瑟的宫殿前。
“进去吧,太子殿下就在里面。”宫人冷淡地说完,便转身离去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殿门。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,榻上斜倚着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,苍白的脸色与锦被上鲜艳的刺绣形成鲜明对比。他垂眸翻看着手中的书卷,听到声响,缓缓抬眼,目光如寒星般扫来。
“你就是新来的?”他的声音清冷,带着久病之人的虚弱。
“回殿下,奴婢擅厨艺,特来为殿下调理膳食。”我福了福身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。
太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:“不过是个奴婢,也敢妄言调理膳食。”话音未落,他猛地抬手,桌上的碗碟应声落地,瓷片飞溅,汤汁洒了一地。
我愣在原地,看着满地狼藉,心中泛起一丝委屈。但想起临行前的嘱托,还是强压下情绪,蹲下身默默收拾起来。破碎的瓷片划破指尖,鲜血渗出,我却不敢停下动作。
“哼,倒是有几分耐心。”太子的声音再次传来,带着几分兴味,“罢了,去重新做一桌来,若还是不合胃口,你就不必留在东宫了。”
我连忙应下,匆匆退了出去。东宫的小厨房还算齐全,我挽起衣袖,开始忙碌起来。想起太子苍白的脸色,我决定做几道清淡却营养的菜肴。文火慢炖的山药鸡汤,鲜嫩的芙蓉蒸蛋,再配上一碟翡翠青菜。
当我将重新做好的菜肴端进殿内时,太子正半靠在榻上闭目养神。听到脚步声,他睁开眼,目光在菜肴上扫过:“就这些?”
“殿下久病,脾胃虚弱,这些菜肴清淡易消化,还望殿下尝尝。”我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太子冷哼一声,却还是拿起了筷子。他夹了一筷子芙蓉蒸蛋放入口中,神色微微一动。见他没有立刻发怒,我心中稍安,静静站在一旁等待。
“尚可。”良久,太子放下筷子,“暂且留下吧。”
我心中一喜,连忙谢恩。看着太子略显疲惫的神色,我轻声道:“殿下若觉得还可,奴婢明日再为殿下换些花样。”
“一个奴婢也敢劝孤,让你站在东宫,便已是给你脸了。”太子突然冷声呵斥,眼中满是不耐。
我心中一紧,慌忙低头:“奴婢不敢。”
殿内再次陷入寂静,我默默退下,心中却暗暗发誓,一定要让这位脾气古怪的太子殿下,真正认可自己的厨艺,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,让他的身体渐渐好起来。只是此刻的我还不知道,这一留,便是九年光阴,而这九年间,将有无数的风雨与纠葛,在等待着我。
2 悉心照料,渐生羁绊
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东宫,我抱着新采的鲜蔬匆匆穿过长廊。自从那日被太子留下,每日寅时未到,我便要去御膳房领食材。小厨房的灶火总是第一个亮起,蒸腾的热气中,是我为太子精心准备的养胃粥品。
“又在捣鼓这些?”沙哑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我转身时,正撞见太子披着玄色大氅立在廊下,晨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光晕。他的目光扫过我怀中沾着晨露的菜叶,眉头微蹙:“孤说过,不必每日更换花样。”
“殿下昨日用膳时咳嗽了三次。”我将青瓷食盒抱得更紧,“白梨百合粥润肺止咳,正适合晨间......”话音未落,太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我慌忙上前扶住他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谁准你近身的?”他踉跄着扶住廊柱,眼底泛起血丝,“不过是个厨子,也敢对孤的身体指手画脚?”说罢便要转身离开,却因腿软险些摔倒。我本能地冲过去搀扶,掌心贴上他冰凉的手腕时,触到凸起的嶙峋骨节。
这一触仿佛触怒了困兽。太子反手扣住我的手腕,将我抵在廊柱上。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,带着药香的气息却让人心惊:“记住你的身份,莫要越矩。”可他话音未落,腹中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轻响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太子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,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。我强忍着笑意福身道:“粥还温着,殿下若不嫌弃......”不等我说完,他已转身大步离去,衣摆扫落廊下一盆兰草。
暮色降临时,我在膳案前擦拭着新制的银匙。自那日起,太子虽依旧冷言冷语,却不再打翻膳食。只是每当我劝他添衣加被,他总要讥讽几句;可转日晨起,总能看到他乖乖裹着我备好的厚氅。
“哐当——”殿门突然被踹开。太子浑身湿透地立在门口,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。我慌忙取来干巾,却见他怀里死死护着个油纸包:“御膳房说你前日提过桂花糕......”他将油纸包丢在桌上,别开脸嘟囔,“不过是顺路买的。”
我打开油纸,温热的糕点上还沾着他的体温。氤氲的甜香里,太子忽然低咒一声:“还愣着作甚?难不成要孤喂你?”我低头浅笑,却在转身时悄悄抹了把眼角。或许从这一刻起,东宫的风雪,也不再那么刺骨了。
3 九年光阴,蜕变与期许
铜漏滴答,九载春秋转瞬即逝。曾经萧瑟的东宫暖阁,如今总萦绕着袅袅饭香。我望着铜镜里眼角细微的纹路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被火燎出的旧痕——那是去年太子染疫时,我彻夜守着药炉留下的印记。
殿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沉稳有力。转身时,一袭月白锦袍的身影已立在门边。曾经孱弱的少年早已褪去病容,剑眉星目下,轮廓愈发冷峻英挺。他伸手将我鬓边碎发别到耳后,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:“又在发呆?今日御膳房新贡了太湖银鱼,给孤做道羹汤?”
“殿下如今龙章凤姿,该唤御膳房的大厨做才是。”我笑着躲开他的手,转身去取案板上的菜刀。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下一刻,温热的胸膛贴上后背,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发顶:“九年了,孤的胃早被你养刁了。”
这话听着耳熟。记得三年前秋猎,太子执意带我同去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将我亲手烤的鹿肉吃得一干二净。彼时皇后笑言:“等太子大婚,便抬你做个侧妃,也好日日给太子烹羹煮茶。”太子闻言,随手将一枚镶着东珠的金钗掷到我膝头,周围宫人皆道这是定情信物。
“在想什么?”他忽然扳过我的肩膀,目光灼灼,“可是怪孤近日总与丞相之女周旋?”不等我回答,殿外忽然传来宫女通传声,说是太子妃候选人前来请安。他的眉头瞬间皱起,却还是松开了手:“你且避一避。”
我躲在屏风后,听着外间传来娇软的笑语。透过缝隙,望见太子敷衍地抿着茶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——那是我亲手烧制的,底部还刻着个小小的“安”字。不知怎的,心口泛起丝丝酸涩,手中攥着的帕子,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褶皱。
夜色渐深,我正在收拾厨房,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。转身时,太子倚在门框上,发冠已卸,墨发随意披散,眼中带着几分醉意:“明日陪孤去御花园,那里的梅花开了......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,“就像你第一次做的梅花酥那样香。”
我望着他,忽然想起九年前那个掀翻膳桌的苍白少年。时光匆匆,可有些东西,终究是变了,又仿佛从未改变。只是,这场被烟火熏暖的情谊,真能抵得过皇室的权谋与婚约吗?
4 冬猎风云,危机暗涌
朔风卷着细雪掠过猎场,我裹紧披风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外,望着远处太子策马奔腾的身影。九年调养,他早已能弯弓射猎,可我的目光仍不自觉地追随着,生怕他有半分闪失。
“这不是太子身边的厨娘?”娇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转身时,丞相之女林婉柔正倚着红漆步辇,狐裘下露出的锦缎绣着金线鸾鸟,“听闻你伺候太子有功,连本宫都想见见是何方妙人。”
不等我行礼,她已踩着金线绣鞋逼近,指尖挑起我的下巴:“这般素净的模样,倒真看不出能勾得太子日日牵挂。”她身后的丫鬟们发出窃笑,我下意识后退半步,却被她揪住发髻:“急什么?本宫还没尝过你的手艺。”
暮色降临时,营帐内的炭火噼啪作响。我将精心烹制的鹿肉羹端上桌,林婉柔却突然打翻碗盏:“这般寡淡的东西,也配给本宫吃?”滚烫的汤汁溅在我手背上,疼得我几乎握不住托盘。
“来人,让她跪着反省!”林婉柔的命令让侍卫们围了上来。我望着帐外愈下愈急的雪,正欲开口辩解,忽听帐帘被猛地掀开——太子一身寒气冲了进来,腰间的玉佩还沾着猎物的血迹。
“殿下可要评评理。”林婉柔瞬间红了眼眶,“她做的菜难以下咽,还冲撞本宫......”她的话音未落,太子已冷冷扫向我:“是孤以往太宠你了,你也该守守规矩。”
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,望着他眼中陌生的冷意,膝盖重重磕在冻硬的泥地上。帐外风雪呼啸,混着林婉柔得逞的轻笑,将九年来的温情碾得粉碎。原来在这深宫之中,我始终不过是个卑微的奴婢,而他,终究是要娶那门当户对的太子妃。
5 雪地受罚,寒心之痛
营帐外的积雪早已没过脚踝,寒风裹挟着冰碴子灌进领口,我跪在雪地里,膝盖早已失去知觉。林婉柔倚在帐帘旁,慢条斯理地往手炉里添着炭,火光照亮她嘴角得意的笑纹:“太子殿下说了,要你跪足三个时辰。”
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我数着一柱香又一柱香燃尽。手背的烫伤在低温中愈发刺痛,与膝盖的麻木交织成钻心的疼。恍惚间想起九年前初入东宫,也是这般寒冷的天气,太子嫌药苦不肯喝,我便守在他床边,将药汁一口口温在口中,再喂进他嘴里。那时他红着脸骂我放肆,却乖乖喝完了整碗药。
“吱呀——”帐门再次打开,我猛地抬头,满心期待地望向那道熟悉的身影。太子裹着貂裘走出来,靴底碾过积雪的声音清脆刺耳。我张了张嘴,想要唤他,却见他目光扫过我时,竟如同扫过路边的一块石头,半点波澜也无。
“殿下,夜深了,早些歇息吧。”林婉柔款步上前,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。太子应了一声,抬脚便要离开,我再也忍不住,沙哑着嗓子喊出:“殿下......”
他的脚步顿了顿,却始终没有回头:“既知错,便好好反省。”说完,他揽着林婉柔的腰,头也不回地走进营帐。帐帘落下的瞬间,仿佛将我最后的希望也一并隔绝在外。
雪越下越大,我蜷缩着身子,任由雪花覆满肩头。曾经那个会为我挡下刺客的太子,那个在我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的少年,此刻却将我弃如敝履。泪水混着雪水滑进嘴里,又苦又涩。原来在这冰冷的皇宫里,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,当他不再需要我的照顾,那些温情便如镜花水月,转瞬成空。
6 心灰意冷,萌生去意
晨光刺破云层时,我被侍卫粗鲁地拽起。膝盖早已僵硬如铁,每走一步都像有无数细针在骨缝间穿梭。林婉柔倚在雕花榻上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,见我狼狈模样,笑得掩住了帕子:“这就受不住了?往后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我被拖回简陋的杂役房,瘫倒在冰凉的草席上。手背的烫伤起了大片水泡,膝盖肿得连裙裾都无法遮掩。恍惚间,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,我猛地坐起,却只看到宫女将一碗冷粥搁在门槛:“太子殿下吩咐,罚你三日内不许踏出屋子。”
暮色渐浓时,我强撑着起身,在墙角的破箱底翻出那支东珠金钗。九年前的鎏金色泽依旧璀璨,可握在掌心却冷得刺骨。记忆如潮水涌来——太子教我骑马时揽着我腰的手,雨夜为我披衣时温热的呼吸,还有他醉眼朦胧说“有我在”的模样,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冰刃,剜得心口生疼。
“姑娘,太子妃派人送了伤药......”小宫女的声音怯生生传来,却在瞥见我手中金钗时戛然而止。我将金钗重重拍在桌上,震得药瓶滚落:“告诉她,我受不起。”
深夜,更夫敲过三响。我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太子既已不需要我,这东宫的高墙又何必再困着我?指尖抚过窗棂上的裂痕,我想起九年前那个发誓要照顾好他的自己,忍不住苦笑。或许该离开了,离开这个耗尽我九年青春,最终只换来满心伤痕的地方。
我悄无声息地收拾起仅有的几件衣裳,将攒下的碎银塞进包袱。墙角那口陪嫁的小木箱里,还藏着太子当年随手赏赐的玉珏。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,映得玉珏泛着冷光。我攥紧它,在心里默默道:“这一次,换我不要你了。”
7 暗中筹谋,准备离去
残月如钩悬在天际,我蜷缩在杂役房的角落,借着微弱的月光反复清点着包袱里的物件。三两套粗布衣裳、几锭碎银,还有那枚泛着冷光的玉珏,便是我九年东宫岁月的全部家当。
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已是丑时三刻。我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,探头张望,确定四下无人后,方才蹑手蹑脚地朝东宫角门走去。一路上,我刻意避开巡逻的侍卫,贴着墙根前行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。
路过东宫小厨房时,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。推开虚掩的木门,熟悉的灶台、案板和厨具映入眼帘,往事如潮水般涌来。九年前,我正是在这里,用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,温暖了那个孱弱少年的心。如今,这里的一砖一瓦、一瓢一勺,都承载着我太多的回忆。
我颤抖着伸手抚摸着冰凉的灶台,眼角的泪水不争气地滑落。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,我慌忙躲进灶台后的阴影里。透过缝隙,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灯笼走了进来——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。
“奇怪,明明听到这边有动静。”太监嘟囔着,举着灯笼在厨房里四处查看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被他发现。好在他并未仔细搜查,片刻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待脚步声彻底消失,我长舒一口气,从阴影中走出。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,我咬了咬牙,转身朝角门走去。角门的守卫正在打瞌睡,我屏住呼吸,悄悄从他们身边溜过。当冰凉的夜风拂过脸颊的那一刻,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自由的气息。
然而,还没等我来得及庆幸,一声尖锐的呼喊划破夜空:“有人逃了!抓逃犯!”我心中一惊,撒腿就跑。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,我知道,东宫的侍卫已经追了上来。但我没有回头,也不能回头,因为我清楚,一旦被抓回去,等待我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惩罚。我只有拼命地跑,朝着自由的方向奔跑……
8 离别时刻,意外阻拦
寒风如刀割在脸上,我跌跌撞撞地在宫道上狂奔。身后的追兵喊声越来越近,灯笼的光晕在夜色中连成一片猩红的网。转过最后一道回廊时,我突然撞上一堵坚实的胸膛,抬头瞬间,呼吸几乎停滞——太子一身玄衣立在月下,腰间玉佩泛着冷光,正是我藏在包袱里的那枚。
“跑什么?”他的声音裹着冰碴,钳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骨头碾碎。我挣扎着想要抽回手,却被他猛地拽进怀中,发间金钗滑落,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声响。那是他九年前随手掷来的定情信物,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讽刺。
“殿下该去陪太子妃。”我别过脸不去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,“奴婢不过是想寻条活路。”话音未落,太子突然狠狠捏住我的下巴,迫使我与他对视。月光照亮他紧蹙的眉峰,我这才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,像是几夜未曾合眼。
“活路?”他冷笑一声,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,“九年前你踏进东宫那一刻,就该知道此生都别想逃。”他身后的侍卫举着火把围拢过来,林婉柔的笑声混在火光里飘来:“殿下何必动怒?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。”
我望着太子松开的手,突然想起雪地受罚那晚他头也不回的背影。心一横,猛地挣脱束缚转身就跑。然而刚迈出两步,腰间突然缠上冰凉的绸带,整个人被拽得向后跌去。太子的手臂紧紧圈住我的腰,滚烫的呼吸落在耳畔:“我说过,你生是东宫的人,死是东宫的鬼。”
宫墙之上,更鼓沉沉。我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宫门外,那里本该是自由的方向。而此刻,我却被困在这满是伤痕的怀抱里,听着身后林婉柔得意的嗤笑,泪水终于决堤。原来这场逃离,从一开始就是徒劳。
9 真相浮现,爱恨交织
“放开我!”我在他怀中剧烈挣扎,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,“太子殿下不是嫌我越矩吗?现在又何必假惺惺!”话音未落,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,低头只见林婉柔手持银针,正笑得眉眼弯弯:“殿下,这贱婢竟敢对您动手!”
太子猛地将我护在身后,袖中寒光一闪,长剑直指林婉柔:“谁准你动她?”林府众人瞬间抽出兵刃,猎猎火光将东宫照得如修罗场。我望着太子绷紧的脊背,突然想起九年前刺客夜袭,他也是这样将我挡在身后,那时他还病弱得连剑都握不稳。
“殿下可别忘了,您与我林家的婚约......”林婉柔话音被剑鸣截断,太子剑锋挑起她的面纱,冷声道:“婚约?不过是父皇牵制林相的手段。”他转头看向我,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,“你以为雪地那晚我真不知她陷害?若不做戏,林相岂会放过你?”
记忆突然翻涌——那晚太子离开营帐后,曾有小太监偷偷送来伤药;被罚禁足时,每日的冷粥里都掺着滋补的药材;甚至方才他腰间的玉佩,分明是我包袱里消失的那枚。林婉柔的尖叫声刺破思绪,她举着匕首朝我扑来,却被太子一剑刺穿肩胛。
“你疯了!我可是丞相之女......”林婉柔倒地哀嚎。太子擦去剑上血迹,声音冷得可怕:“从你让人在她饭菜里下药那日起,就该想到今日。”他转身走向我,伸手想抚我的脸,却在触及泪痕时僵在半空,“九年前你踏进东宫,我就发过誓,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宫墙四周,喊杀声渐歇。我望着满地狼藉,心中爱恨如乱麻。原来那些冷漠与疏离,不过是他在权谋漩涡里的无奈伪装;可他又为何不早说?偏要让我尝遍这九年的寒心之苦。月光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,照不亮我此刻千疮百孔的心。
10 终章抉择,何去何从
夜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林婉柔的哭喊声渐渐微弱,被侍卫拖离现场时,她怨毒的眼神如毒蛇般剜在我身上。四下寂静得可怕,唯有太子的呼吸声在耳畔沉重起伏,他染血的指尖悬在我脸颊边,迟迟不敢落下。
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我声音发颤,往后退了半步,“看着我被误解、被欺辱,你就这么心安理得?”泪水再次模糊视线,九年的委屈、痛苦与绝望,在这一刻彻底决堤。
太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中满是懊悔与挣扎:“我身处权谋之中,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。林相权倾朝野,我若不装作冷落你,只怕你会陷入更大的危险……我本想等局势稳定后,再向你解释一切。”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“是我错了,错在低估了她的狠辣,更错在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痛苦。”
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想必是皇帝得知了东宫的变故。太子突然抓住我的手,目光灼灼:“跟我走!趁现在还来得及,我们离开这里,远离这一切阴谋算计。”他的掌心滚烫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然而,我却缓缓抽回了手。九年的时光,早已让我看透了宫廷的黑暗与残酷。即便他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我,但那些被伤害的日夜,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,又怎能轻易抹去?
“太子殿下,”我福了福身,声音平静却透着疏离,“您有您的江山社稷,我有我的路要走。九年前,我为了照顾您踏入东宫;九年后,我想为自己活一次。”
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踉跄着后退一步:“你……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?”
我弯腰拾起地上那枚东珠金钗,轻轻放在他手中:“这九年来的情谊,我从未后悔。只是有些伤,终究是难以愈合了。望殿下珍重,日后寻一位真正能与您并肩的良人。”
天边泛起鱼肚白,第一缕晨曦洒在宫墙上。我转身离去,迎着朝阳迈出坚定的步伐。身后传来太子撕心裂肺的呼喊,却再也无法动摇我的决心。这一次,我终于要走出这座困住我九年的牢笼,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与幸福。